小人类

一首朋克救地球

【实玄】步履不停


是私设如山的现代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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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川实弥发来的地址信息只有街道名和楼牌号,除此之外没有标点也没有问候,简洁得像是快递包裹上的收货地址,看得出来他不想在这个弟弟身上多浪费一秒。不死川玄弥按着地图的导航走到十字路口,左右转了两圈确定方向后,终于看到了目的地。他的行李只有一个旅行箱,轻装上阵,路途上没有耽搁一秒,即便如此还是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几分钟。


公寓大门要刷卡进入,实弥等在门外,秒针又转了一圈,他保持着双臂环抱的姿势看了看表,重心从左脚挪到右脚,继续用鞋尖点地面。玄弥走近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脸不耐烦的实弥,七年没见过面的他唯一的亲人。


“哥哥。”


实弥噌的转过头,神情凶狠得像是在看仇人,他一句话都没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卡,划了一下后直接走了进去,玄弥赶紧小跑了两步,多亏他反应灵敏用脚抵住了即将关上的门才没有被锁在外面。如果被锁在外面实弥是绝对不会回头给他开门的,玄弥对这点很有自信。


一言不发地乘电梯,一言不发地打开家门,实弥连拖鞋都没换,直接踹开了次卧的木门。


“能住就住不能住就滚。”实弥说完扭头就要离开,摔上防盗门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不是那个多管闲事的老头子我才不会收留你。


床单被随便叠了几下放在柜子里,门卡和钥匙在床垫上,玄弥收拾好,跨坐在行李箱上掏出手机给“多管闲事的老头子”——这些年来他生活的福利院的院长先生打电话报平安。


“爷爷,我已经见到大哥了。一切都好。”玄弥低下头,“您也要保重身体,放假了我就回去看您。”


上了年纪的人开始一连串的嘱咐,让玄弥注意安全,专心学业,好好和哥哥相处。


“那孩子之前还假装成拨错号码,问过你的情况来着。”


玄弥愣了一下,隔着客厅,他的房间对面就是实弥的房间,他们终于又生活在一起了。


“我会好好向大哥道歉的。”挂断电话前,玄弥这样说。




冰箱意外的并没有玄弥预想中那么寒酸,但比较对象仅限于其他经常需要加班的独居男性。玄弥在福利院经常去厨房帮忙,练就了一身还算过得去的厨艺,他想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去附近逛一下熟悉环境,顺便买些食材。


玄弥搬进来的第一天,实弥一整晚都没有回家。接下来的几天也是如此,直到玄弥要去学校报到的前一天,实弥才终于出现在家里。玄弥正蹲在地上整理这几天买到的二手教材,实弥一声不吭地走进来,直接在他面前拍了一叠现金。


“给、给我的么?”


“笨手笨脚的家伙就别给我出去打工到处添乱。”实弥说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是足够用一学期的数额,玄弥站起来后做了个深呼吸,轻轻走到实弥的房间外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并没有给他回应,玄弥又深吸了一口气,按下把手把门推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谢谢大哥。”


实弥的房间很简单,衣柜、双人床、办公桌,他坐在电脑前背对着门,冷冰冰地说:“那就别让我看到你。”


“我还没有大哥其他的联系方式,能不能、”


“最好把现有的也删掉。”


玄弥有些挫败地低下头,“那晚安,大哥。”


实弥又过了会儿才回头看向重新被关严的房门,明天玄弥就要去参加入学典礼,开始读化学生物学专业,实弥的脑袋向后仰过去望着天花板,听院长老头子说,他学这个是因为想进入鉴识课工作,臭小子。




玄弥几乎整晚都在做梦,梦到实弥还会对他笑的小时候,梦到他又重新开始复习备考,还梦到那场改变了一切的大火,几个梦境相互掺杂着,导致他醒来的时候头昏脑胀。实弥的房门关着,鞋子还像昨晚一样摆在门口,玄弥顿了顿,瞬间清醒过来,这是第一次,他起床之后实弥竟然在家。


玄弥一边准备早餐,一边在心里排练等会儿要怎样和实弥打招呼,直接说早上好么,还是问他要不要喝杯茶先,或者应该先把炒面盛好放在桌上。排练到第十九个场景,实弥终于推开了房间门,玄弥紧张地提起茶壶,"早、早上好大哥,要来杯炒面么?"


搞砸了。


实弥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没一会儿叼着牙刷走出来,打开电视播到晨间新闻的频道。


最终实弥还是没吃早饭就离开了。炒面用不了多久就会粘成一坨,不能留下晚上吃,玄弥只好耷拉着脑袋把它们都倒进了垃圾袋。让实弥原谅自己会是场艰难的战役,玄弥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


入学式很隆重,玄弥还在门外遇见了灶门炭治郎,他们俩在内考时有过一面之缘,玄弥本想装作没看见,没想到炭治郎竟然隔着老远,很大声地朝他打招呼。在玄弥思考要不要回应他时,炭治郎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好久不见,太棒了,看来我们都成功被录取啦。”炭治郎说着看了看玄弥身后,一脸惊喜地掏出手机,“那个,可不可以帮我和后面这个入学式的牌子拍一张照?我想发给妹妹。”炭治郎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发给妹妹,玄弥听完没有犹豫地接过手机,还十分尽责地聚焦调光,最后拍出一张完美的入学照。


“谢谢!你想拍一张么,我来给你拍吧。”


“…………那也帮我拍一张吧。”


照片里的自己站在入学典礼的大牌子旁边,玄弥几次点开信息界面,最后还是没有把照片发出去。




一年级大都是基础课程,课表安排得并不算紧凑,玄弥目标明确,从开学第一天起就拿出了当初备考的劲头,没有课的时候,他便一头扎进图书馆,还以为这样能远离社交专心学习,事实却正相反,在第三次偶遇炭治郎后,对方热情地表示,不如加入他们的学习小组吧。


这才几天,他竟然搞了个学习小组。


玄弥完全是“被加入”,在炭治郎发出邀请的第二天,这家伙就带着另外两个组员,十分自然地和他坐到了同一张桌子。几天下来玄弥觉得,这三个人多多少少都…………挺有个性的。炭治郎不必说,他像是从小吃着乐观明朗小药丸儿长大的;我妻善逸看起书来总是叫苦连天,其本质却是个毫无感情的刷题机器;还有嘴平伊之助,玄弥不止一次怀疑过,他可能是不小心选错了专业,否则他应该在读兽医。


开学后玄弥没再见到过实弥,他并不意外,现在比前几天方便多了,实弥只要白天随便挑个时间回家,就百分百不会和玄弥撞见。但玄弥还是坚持每天发信息问他要不要回家吃晚饭,从来没收到过回复,只有变换方位的拖鞋能让玄弥知道实弥回来过。


总而言之,玄弥的生活并不轻松。晚上一个人时,会想到自己还没有好好向实弥道歉,白天回到学校,又要接受自己莫名其妙地加入了莫名其妙四人组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除了下课后一起学习,上课也开始坐在一起,甚至中午吃饭也是。


今天的四人组不太完整,第一节课就要结束,玄弥也没有出现。炭治郎给他拨了四次电话才终于被接通,玄弥的声音一听就是病了,八成还很严重,在答应替玄弥请假让他好好休息后,玄弥用虚弱又沙哑的声音对炭治郎说,回去把你的笔记借我看。


实弥在午休时间回了趟家,开门便觉得不对劲,玄弥的鞋竟然摆在门口,这小子今天不做模范生了么,实弥在心里骂了句脏话。玄弥的房门虚掩着,实弥快速瞟了一眼,玄弥应该还没起床,实弥不准备过问,他只需要进房间,换一套新衣服,然后离开。


如果玄弥没有用他有气无力的病号声音叫了一声“哥哥”的话。


“滚,别跟我说话。”


玄弥就像没听见,又叫了一次。


“说了别叫我混——”


实弥一把推开玄弥的房间门,房间主人还在睡着,他缩在被子里把自己裹成粽子,手机掉在了地上。




玄弥再一次醒过来时太阳已经落了大半,他坐起身,额头上的退烧贴也跟着掉了下来。餐厅的桌上摆着外面打包回来的食物和药,旁边是实弥留下的愤怒便签,“今晚不退烧就杀了你!”


玄弥捏着便签跑回房间,捡起手机立刻拨通了实弥的号码。


“喂、喂大哥,我已经醒过来了,也退烧了。”


“挂了。”


“等等大哥!………你晚上要回家么?”


“不回。”


实弥说完没有再给玄弥开口机会,直接按了挂断。


“你不是说今晚有事要回家。”伊黑把钥匙插进锁孔,“结果怎么又到我这里来了。”


“后来又没事了。”实弥进门后主人一样到冰箱里给自己拿了听气泡水,“如果你和甘露寺结婚了我就不来了。”


“什、我们、我还没有求婚!啊,不是、”


饲养箱里的蛇探起身子想要去吃伊黑夹着的乳鼠,实弥心情十分不错,“喂你的蛇吧,都要爬出来了。”


新闻里正说到有新一轮流感病毒来袭,患者多出现反复高烧的症状,提醒民众要勤洗手,保证生活环境的清洁和通风,有任何问题最好及早就医。伊黑一边给甘露寺发消息要她多注意,一边拿出自己的药箱,问实弥要不要个口罩。


“要不要一个啊,喂。”


实弥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我有事要回家一趟,明天见。”


啊?伊黑转过头,实弥居然已经关门走了。


实弥在回家的电车上用手机搜索这一轮流感的症状,他不知道玄弥之前的高烧持续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反复。他什么都不知道。


门还没被完全推开,实弥先是看见了玄弥摆在门口的鞋子,然后听见了玄弥跑过来的声音,“大哥你回来了!”


这才对,如果玄弥在家,一定会很快出来迎接他,玄弥的状态不错,实弥换好鞋看了他一眼,“没死就好。”


“大哥吃晚饭了么?”


“吃了。”实弥想到什么,走到玄弥面前恶狠狠地说,“如果你他妈觉得精神萎靡浑身乏力就马上告诉我,死也给我死在医院,别死在家里。随随便便就感冒,这种体质我劝你抓紧时间转个专业,小心哪天被毒死。”


实弥很久没对他说过这么多字了,玄弥消化了一会儿,“我的专业不会毒死人………啊!还有,入学的时候拍了照片,我可以发给大哥么?”


实弥没说话,回到房间关上了门。没拒绝就是同意,玄弥这么想着,打开和实弥的信息框,选定图片发送。


玄弥穿着正装制服站在入学典礼的牌子旁,表情因为紧张略显严肃,实弥收到后看了好久,轻轻点了保存。




年轻人的身体恢复起来相当迅速,玄弥一觉醒来自觉没有任何异样,正常上课完全没问题,实弥却瞪着眼睛恐吓他,如果传染给别人他就是学校的罪人,逼着他又在家呆了一天。接下来就是周末,炭治郎听说玄弥已经痊愈后,还是坚持要送慰问品,而且还要顺便给你送笔记嘛,炭治郎补充道。


善逸和伊之助临时被叫走帮忙,最后炭治郎提着三人一起买的蜜瓜一个人去了玄弥家。门铃的听筒没能掩盖炭治郎声音中的元气,正在穿鞋的实弥皱了皱眉头,玄弥马上解释,是来看他的同学。


炭治郎和实弥在家门口碰了个正着,这个人应该就是玄弥的哥哥,炭治郎很标准地鞠躬问好,说他是来给玄弥送学习笔记的。


“他那个废物脑子看再多笔记都一样。”实弥只扔下这一句。


“欸!”炭治郎转过身,实弥已经走进电梯,“您怎么可以这样说!”


玄弥把炭治郎拉进屋里,“不是的大哥他、都是我的错。”


“就算是吵架了也不能这样啊!”


炭治郎的话被玄弥打断,“不是吵架。我对大哥说过更过分的话。”


炭治郎没再出声,但他的眼神和表情都在说,只要玄弥愿意讲的话,他会做个倾听者。




要从哪里说起呢。


玄弥很久没有完整地回忆这件事了,应该从那个恶劣的老爸说起吧。玄弥是家中的老二,除了实弥这个哥哥,还有五个弟弟妹妹。从记事起就没怎么见过父亲,每次见面,都是沉迷赌博的父亲回家要钱,每一次都会把家里弄得一团糟。后来他实在搞不到赌资,在街上抢了别人的钱包逃跑的路程中出了车祸。


“料理好他的后事之后,大哥对我说,今后就由我们两个保护妈妈和大家了。”


玄弥当时很帅气地反问他,不应该是“今后也由我们保护大家么”,毕竟那个父亲从来没为家庭付出过任何努力。日子过得平凡而幸福,玄弥以为他们就会这样一直一直生活下去,直到那天晚上。


“那人是个连环纵火犯,到现在也没有抓到。”


那天晚上,那个人选中了不死川一家。他顺着窗子翻进来,打算从窗帘下手,从外面看已经是漆黑一片,可其实不死川太太正点着一盏小小的台灯整理账单和收据,于是那个人钳制住不死川太太后,拿起刀捅进了她腹部。


最先醒来的是实弥和玄弥,两个人顺着窄窄的木质台阶跑下来时,火势已经很难控制,而妈妈正倒在血泊中。


“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很快就喘不过气来,大哥背起我,把我送到了外面,他手臂上还留着那时候烧伤的疤痕。”玄弥低着头抹了抹眼睛,“把我送出来后大哥要再次冲进去,被跑出来的邻居拦住了,没多久救援人员就到了,可是妈妈本来就受了伤,弟弟妹妹们年龄太小,困在火场里,也没有抢救过来。后来,后来大哥找到我,明明是大哥拼了命才把我救出来的,我却问他,为什么不救妈妈和弟弟妹妹,为什么要害死他们。”


如果之前压住自己的过去有一千斤,现在大概还有九百九十九斤吧,玄弥想,因为倾诉卸掉了一些,也仅仅是千分之一,他还没有好好道歉,还没有征得原谅。


炭治郎过了会儿才轻声说:“其实,不死川先生也很关心你的吧,不然也不会给你准备药和食物啊。”


“大哥一直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这个我还无法发表意见。”


“他是。”


看在玄弥刚刚痊愈的份上,炭治郎没有再次反驳。




玄弥觉得他和实弥的关系最近跃升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从绝对谷底攀登至摇摇欲坠。比如他们已经一起吃了几顿早餐,虽然实弥在餐桌上依旧一言不发,食不言,玄弥认为这是实弥坚持的餐桌礼仪;再比如当下午没有课时,玄弥已经敢拨电话给实弥,问他忙不忙要不要回家吃饭,十次有九次会被直接挂断,剩下那一次实弥会接起来,吼着叫他滚,可以就生活琐事产生交流,玄弥认为这也是一大进步。


五月过后,天气渐渐炎热起来,雨水也跟着变多。不论多大的雨,实弥总是不打伞,玄弥发现后,把他新买的雨伞贴上便签立在了门口,上面写着“大哥不打伞会感冒的”。第二天雨伞不见了,便签被团成团丢进了玄弥鞋子里。玄弥捡出来后把便签抻平,发现上面多了一句话:你以为我是你么!


即使课程不多,到了期末依旧很忙,有考试有论文,四人组连晚饭都开始一起吃,然后再去图书馆复习到闭馆时间。等期末结束,每个人都好像脱了一层皮,善逸揪着头发坐在食堂大吼这才是一年级,今后可怎么办啊,炭治郎笑得像初升的太阳,说,嗯!一起加油吧!


玄弥和院长约在了假期开始后第三天,像之前说好的,放假了就会回福利院去看他。和实弥讲完后,对方第二次甩了玄弥一脸现金。


“之前大哥给我的钱还剩下好多,不用再给我了,谢谢大哥。”


“切!”实弥别过头,“是叫你拿去给那个老头子买礼物!”


“哦!那个我已经买好了。”


“那就给我多买一点!”


实弥丢下钱就走了,玄弥没办法只能把现金收起来。




玄弥的房间里新添了一张书桌,很简单,是自己组装的那种,玄弥离开后的那天晚上,实弥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坐在椅子上,他之前留给玄弥的便签竟然就贴在桌子上方。玄弥不久前打电话来说会多待几天,他想和爷爷一起带着孩子们去野营,臭小子,翅膀硬了!


野营基地到了晚上宁静又凉爽,其他孩子都疯了一天钻回帐篷,玄弥和爷爷并排坐在帐篷不远处的小椅子上,抱着杯子喝茶。


“读大学的感觉怎么样?”爷爷笑眯眯地问。


玄弥伸直双腿,“啊———期末超级累的。”


“和哥哥一起生活呢,一切都好么?”


“嗯,一切都好。”玄弥晃动着双脚,“哥哥是最好的。”


玄弥回去时是中午,他放下行李后先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糯米和红豆。炭治郎说,要想向一个人道歉,首先要向他的胃道歉,玄弥确定这句话本来不是这样的,但他觉得也有些道理,所以下载了教程,准备明天做萩饼给实弥,他记得实弥之前最喜欢吃这个。


实弥打开家门,最先闻到了煮红豆的香味。


“大哥”,玄弥从厨房跑出来,“吃晚饭了么?”


“你又在瞎搞什么?”


“我在跟着视频学做………呃,红、红豆沙!”


“那种东西还用学?”


玄弥挠了挠头,为了给实弥一个惊喜,他不得不说谎。


第二天玄弥起了个大早,大米和糯米是前一晚泡好的,要蒸熟晾凉,红豆煮好,放糖制成红豆沙,再捏成团。实弥翻了个身,玄弥至少已经在厨房忙一个小时了,也不知道他假期为什么还要起这么早,实弥突然坐起来,该不会是交了女朋友要出去约会吧。


实弥板着脸打开门,板着脸走过厨房,板着脸看到了玄弥端到他面前的一碟萩饼。


“我做了萩饼大哥,等一下要尝尝么?”


原来他昨晚煮红豆是要做这个,实弥多看了两眼碟子里的点心,“哦。”


剩下的萩饼被玄弥放进了盒子里,等实弥吃完早餐他把盒子推过去,“大哥要不要带着这个,分给大家吃之类的。”


实弥冷着脸,然后粗暴地拽过了包好的餐盒。




抱着餐盒走在路上的时候,实弥没忍住举起来闻了好几次,有淡淡的豆沙味散发出来,他开始在脑子里列名单,要拿给产屋敷部长、伊黑和甘露寺,其他人看心情!


四人组在假期也没有断了联系,伊之助去了乡下奶奶家避暑,炭治郎计划和全家一起到海边玩,善逸在之前不小心看到炭治郎和妹妹视频后,轰轰烈烈陷入单恋,最近每天都在给炭治郎洗脑,力求让他相信带上自己一起去海边才是最佳选择,而玄弥瞒着实弥在附近的书店找到一份兼职,几乎没有什么工作量,他只需要隔一天去一次,帮忙找找书搬搬东西,其他时间可以窝在角落里安静地看下学期的教材。


有过一次成功的经验后,每次不需要去兼职,玄弥基本都会起个大早,做好点心让实弥带着去上班,他还尝试了大福和铜锣烧,实弥从来没发表过评价,但每天晚上他带回来的都是空盒子。


甘露寺所在的二课最近刚刚破获一起重大诈骗案件,难得的可以清闲几天。快到午饭时间,她抱着马克杯溜到实弥座位边,假装不经意地问:“弟弟这几天没有新作品呀?”


语气确实很努力地装作不经意了,问题却十分直白。


实弥从卷宗里抬起头,“他叫玄弥。”


“哦哦,玄弥最近在忙什么?”


好像还是不太对,实弥皱起眉头,“还是叫弟弟吧。”


“嗯嗯,玄弥弟弟最近怎么样?”


实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伊黑对甘露寺摇了摇头,让她看自己的。


“你弟弟最近在忙什么?”


这下对了,实弥重新低下头,“不知道,每天都在厨房里研究新烤箱。”


甘露寺兴奋地握起拳头,“让弟………让你弟弟加油不要太辛苦哦!”




玄弥的“兼职”行动败露在一个星期二,因为实弥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玄弥躲进了员工更衣室,实弥的声音听上去很不爽,“你不在家?”


在脑子里闪过几个蹩脚的谎话后,玄弥还是实话实说,他在书店打工还没结束。


“不是因为缺钱花!就在咱们家附近,也很轻松,还可以看书。”


“我去找你。”实弥顿了顿,“我没带钥匙。”


实弥按着地址找过去,玄弥正站在书店的玻璃大门内,左右来回望,看到实弥后他跑出去,把钥匙递过来,接着小声问,“我马上就结束了,那个,可以一起回去么?”


“麻烦死了。”


实弥好不容易正点下班,是应该早点回家休息,玄弥点点头,“那大哥、”


“我在隔壁等你,结束后马上出来。”


“欸?哦!知道了!”


书店隔壁是一家咖啡店,实弥推门进去,才发现自己看少了几个字,这其实是家宠物咖啡店,除了常见的猫猫狗狗,他还看见一个女人手上抱着个小刺猬。实弥还在震惊里,小腿就被什么东西撞了撞。


是一只白色的秋田犬,它闻了闻实弥,围着他转了两圈,接着在他面前坐下来,用黑溜溜的眼睛望着实弥。


实弥蹲下去,和它对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这个眼神,好像玄弥,他没忍住伸出手挠了两下它的下巴。


“小春很喜欢您呢。”店员笑着走过来,“我们还有其他小动物,先生要看一下么。”


实弥的手放在小春头顶,“有独角仙么?”


“抱歉,这个还没有。”


“那算了。”


“先生要喝些什么吗?”


实弥抬起手,小春立刻很听话地伸出前爪放到他手掌上,实弥笑了一下,“最畅销的那种,要一杯。”


玄弥结束后一秒都没有耽搁,推开咖啡店的门刚好遇见实弥在看小春吃东西。


“大哥。”


实弥悄悄对小春比了个再见,出去后把手里的纸袋推到玄弥怀里,“赠送的。”


玄弥眨了眨眼,“他们家还会赠送么?”


实弥一脸怒气地吼到:“少废话!”




八月初,炭治郎发来了全家在海边玩儿的照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善逸竟然真的跟去了!


“因为善逸听上去真的很想到海边放松一下。”


他当然想去了!玄弥在心底喊,炭治郎紧接着又发来一条,问他和哥哥相处得如何了。


玄弥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没有犹豫地回复道:一切顺利。


实弥今天并不算忙,下班后又整理了一下材料,玄弥今天烤了小饼干,盒子里只剩最后两块,实弥收拾好后,把那两块一起塞进了嘴里。


“要走了么,实弥。”


是产屋敷耀哉,实弥站直后捂着嘴把饼干咽下去,“是,部长,您也要回去了么?”


“有空的话,跟我去喝一杯吧。”


实弥愣了愣,自然是答应了。吧台的灯光和啤酒一样都是黄澄澄的,实弥在产屋敷面前,露出了因为关心和了解所以十分健谈的一面。等他们都叫了第二杯,产屋敷才笑着说:“我今天遇见了玄弥那孩子呢。”


实弥呛了一口,险些把酒从鼻孔喷出来。


“如果换成别人,说不定会把他当成可疑人员抓起来。”产屋敷回忆起今天偶遇玄弥的场景,“和你长得很像啊。”


玄弥只是想来看看实弥工作的地方,不过和产屋敷聊了几句后,便把满腔壮志说了出来,“正在以进入鉴识课工作为目标进行努力。”产屋敷向实弥重复着他的话。


“我会叫他不要做梦的。”


产屋敷通过档案和案件记录了解过一些实弥之前的事,实弥本人对家庭情况一向讳莫如深,所以一直没有人去问他更详细的情况。


也许是因为面对着自己最尊敬的人,也许是因为酒量并不好的实弥已经喝完了一整杯啤酒,他才能第一次把以前的事说出来给别人听。


那场大火之后,实弥自己的生活都是问题,他的年龄不够,不可以抚养玄弥,而收养条件又是众所周知的苛刻,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各方面都堪称完美的家庭可以接受玄弥,把玄弥送去后,他却一次又一次地偷跑出来,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把玄弥送去了福利院。


实弥本来想,只要玄弥融入新的家庭,快乐地生活一段时间,慢慢的就会忘记之前的事情,忘记自己这个哥哥,新的家庭会成为他最重要的家人,他会再次走上正轨。


去福利院就算了,实弥太想知道的时候,会假装喝醉或者拨错电话,问问玄弥的情况,从院长嘴里听说,玄弥之所以选现在的专业,是因为想进入鉴识课工作。


实弥低头看着酒杯,“总是接触这些,他不是就一辈子都忘不掉么。”


“实弥你会忘掉玄弥么?”


“嗯?我,我怎么可能。”


产屋敷轻轻笑了一下,“如果说我这些年从人身上学到了什么的话,应该就是和爱的人在一起,我们都是无所不能的。”


实弥盯着啤酒上的泡沫,他多希望自己是个无所不能的哥哥。


盛夏来临,酒馆旁的水果店外摆着圆滚滚的大西瓜,玄弥小时候最喜欢吃西瓜,实弥记得,他多看了两眼,买回去的话玄弥一定超开心,可是——


“一直都在吃玄弥做的点心,为了表示感谢,帮我带个西瓜回去给他吧。”


“欸?”


产屋敷走进店里写了张字条贴在西瓜上,又捧起西瓜放到实弥怀里,“替我好好感谢他呀。”


实弥单手抱着西瓜,空出一只手按门铃,玄弥把楼下的门打开后,脑袋探出来眼巴巴望着电梯口,看到实弥怀里的西瓜后,赶紧跑过去接了过来。


“谢谢你的点心。产屋敷。”玄弥小声念出来,“好大一个,我去泡起来!”


第二天玄弥切了西瓜做餐后水果,又挖了些果肉出来做成凉糕,第一次尝试也不知道味道如何,他小心又期待地等着实弥的评价,实弥吃完一块后,又叉起一块放到嘴里,“还不错。”玄弥的眼睛亮起来,他把盒子扣好,推到实弥面前,“那这个!大哥今天带去吧!”




新学期的玄弥状态似乎特别好,炭治郎猜绝对和他哥哥有关,玄弥好像只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炭治郎趁着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图书馆翻资料的时候悄悄问他,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玄弥弯着眼睛说,每天都有好事。


实弥开始在早餐时问他学习怎么样,如果不能回家吃饭,也会提前告诉他,有时还会买些很贵的食材回来,玄弥很心疼,因为用自己的方法烹饪实在有点浪费。


“大哥刚发了信息过来说会买青花鱼。”玄弥抬起胳膊拿下一本书,“这个我会做,太好了!”


树叶像是一夜之间都变成了金黄色,实弥第一次到玄弥的学校接他时,还在路上捡了好几片。找教学楼太麻烦,实弥直接站在了校门口最显眼的雕像下面等着。


伊黑和甘露寺经常光顾的拉面店老板那天一次性送给他们十多张抵用券,两个人拿来分发给了大家,反复强调那家店真的相当不错。实弥不是会留这种东西再在以后特意去吃的人,拿到券后就给玄弥发了信息,问他要不要去吃,玄弥几乎秒回了一个“好!”。


玄弥是一路跑过来的,一边喘一边说,教学楼的电梯出了故障所以耽搁了一会儿。


实弥没说什么,把叶子举到玄弥眼前。


“咦?”玄弥前后翻着看了看,“好完整。”


实弥露出了你小子很有眼光的表情,“是吧。”


铺满落叶的路面踩上去像松软的地毯,玄弥把叶子握在手里,准备明天去买几个标本画框。




冰箱门上逐渐贴满了食谱,玄弥每学会一个新菜都会记下来,实弥的厨艺其实并不怎么样,之前自己住的时候仅仅是能把菜做熟,所以如今他在厨房里的定位是主厨玄弥偶尔不听管教的助手。


“帮我打下鸡蛋大哥。”


玄弥把两颗蛋和玻璃碗递过来后,熟练地切起豆腐。筷子和玻璃碗撞击的声音应该算是厨房中最常听见的声音之一,实弥站在玄弥身后搅蛋液,突然发觉自己原来错过了那么多。玄弥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多菜色,玄弥第一次开火有没有烫到,甚至是近在眼前的,玄弥是怎么搞定了那个烤箱,然后烤出那么多好吃的小饼干。


说到烤箱,玄弥最近有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实弥知道的小秘密——他想在实弥生日那天做个生日蛋糕,为了保密他不能在家里练习,烘焙教室取代了图书馆,成了玄弥下课后直奔的地方,失败的试验品最终都进了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的肚子。


实弥压根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所以前一天晚上玄弥拦着他不让他打开冰箱时,他根本没想到是因为冰箱里藏着一个蛋糕胚,只当是玄弥买了好多东西放进冰箱,怕自己会弄乱之类的。


玄弥最终没在蛋糕上弄太复杂的图案,一是因为他技术不到家,最重要的是因为他有更想做的事情。等实弥起床从卧室出来,玄弥赶紧端起蛋糕几步迈到他面前,蛋糕上均匀地抹好了奶油,上面写着:给哥哥。


蛋糕胚细腻柔软,甜度也刚刚好,两个人要吃完一整个相当有难度,玄弥像往常一样问实弥要不要把蛋糕带去和大家分,实弥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不要。"


"蛋糕确实不太好带呢。"玄弥点点头,实弥又吃了一大口,他不带去又不是因为这个。




进入十二月时间就像被加速了,可能是因为可以期待的事情太多,玄弥也在期待,他和实弥即将一起度过的圣诞和新年。


早上问实弥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实弥想都没想就说了奶油炖菜,这个简单,玄弥搓搓手,"我下午没有课,大哥回家之前告诉我就可以。"


结果一直到将近七点,实弥都没有一点消息,玄弥拨了电话过去,响到第二声时,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电话被接起后,说话的却并不是实弥。


实弥受了伤,已经送去医院了。玄弥听完这句话就冲了出去,坐在出租车上两条腿不停地抖,电话里的人听到玄弥关门的声音后立刻跟他解释,伤势并不严重,实弥在出任务时被混在人群中精神崩溃的嫌疑人用刀袭击了,因为他反应迅速很快侧身躲开,所以没有伤及要害。


没有伤及要害所以并不严重这句话简直不讲道理!


玄弥赶到医院时实弥已经做好缝合被送回了病房,产屋敷和伊黑也在,因为手上还有工作,伊黑很快就离开了,走之前拍了拍玄弥的肩膀,说如果实弥醒过来的话一定要告诉他。


“那个,我守在这里就可以,已经很晚了,产屋敷先生您也先回去吧。”


产屋敷没有动身,表情一如既往的温和,“从我认识实弥开始,那孩子就一直住在那间公寓。”


“欸?”玄弥不明白产屋敷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说起公寓的事情。


“是个很金贵的地段,知道实弥住在那一带后,蜜璃和小芭内便吵着要去看看,还自备了牛肉,说要吃一顿便饭,我也被拉了过去。”产屋敷复述起甘露寺的话,因为不死川长着一张会在不良街区住单间的脸啊,说不定是有个可爱的女朋友!


“发现他确实在独居后,那两个孩子还很失望来着。”


玄弥还是没搞懂这些话的意义,只是静静地听。


“那个时候,另一间卧室就已经是随时可以入住的状态了,我想,即使你们分开了很多年,他也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迎接你的准备。”


玄弥因为吃惊瞪大了双眼。




实弥睁开眼先是觉得口干舌燥,然后是受伤的位置火辣辣的疼,他小心翼翼转动脖子看向旁边,玄弥正用一种扭曲的姿势睡着,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兄弟感应,玄弥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睛。


“大哥你醒了!”玄弥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有水,吸管,我来按铃叫医生,你、你怎么样?”


玄弥说着说着,鼻子酸酸的,视线变得模糊,滚烫的眼泪噼里啪啦砸到他的袖口和实弥的被子上。他脑子被乱七八糟的假设和长久以来积压的情绪挤满,如果不是因为实弥反应迅速,如果他没有搬过来和实弥一起住而这种事情依然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他想,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我还以为,以后只剩我自己了。对不起哥哥",玄弥说完伸手抹了把挂在脸上的眼泪,可很快又有新的眼泪落下来,"对不起,一直没有好好向你道歉,之前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哥哥一定很难过,对不起,因为愧疚一直不敢联系哥哥,对不起——"


"嘶,下来一点。"


"嗯?"玄弥带着重重的鼻音,听话地坐回椅子上。实弥这才敢抬起手臂帮他擦掉眼泪,他叹了口气,"明明小时候遇到什么事都会忍住不哭的。"


玄弥听完紧紧抿住了嘴,想把即将掉下来的眼泪逼回去。


 护士小姐像是见惯了这种场景,走进来后哄小孩儿似的问玄弥,感情真好呀,弟弟很喜欢哥哥吧?玄弥本来就不擅长和女性相处,被这么一问,满脸通红地站起来说去买早餐,离开之前先用实弥的电话向产屋敷和伊黑报了平安。


回来时护士小姐已经去了别的病房,玄弥等在门口问了实弥的情况,护士小姐笑着说,没有大碍只要静养就好了,放下心的玄弥这才带着早餐回了实弥的病房。实弥平躺在床上,虽然闭着眼睛,但玄弥知道他没有睡着。


“让你害怕了吧。”实弥听到声音后睁开眼睛望过来,眼神疲惫而温柔,“对不起。”


“哥哥为什么向我道歉!”


“做哥哥的怎么能让弟弟害怕呢。不会只剩你自己的,我永远不会只留下你自己的,玄弥。”


玄弥听完,鼓起嘴,憋着一股气似的把早餐放在床头,然后迈着大步向门外走去。


“欸!你要去哪儿——?”


“又想哭了但是不想让哥哥看见!我马上回来!”


两个人在玄弥要不要留在医院陪宿的问题上产生巨大的分歧,实弥威胁说如果玄弥晚上留在这里自己就会趁他睡着把他打晕,玄弥只当没听见,“自己在家住我会害怕。”


什么鬼话,实弥瞪了他一会儿,又不能真的把玄弥打晕,只能同意了让他晚上住在病房。


这期间产屋敷、伊黑和甘露寺都来探望过,还有其他玄弥叫不上来名字的人。甘露寺终于见到了玄弥,一时间差点儿忘掉自己到医院来的目的,问候实弥几句后,拽着玄弥讨论起烤饼干的技巧,实弥看着说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用眼神询问伊黑这是在搞什么,之后发现伊黑也在用同样的眼神望着他。




他们在医院里度过了圣诞节,实弥从来不过这种节日,不如说之前几年实弥没庆祝过任何节日,玄弥本来对圣诞节也没多大的感觉,可今年不一样,重要的不是节日,而是和谁在一起。如果放在之前,实弥顶多在医院呆三天就会跑出去,现在玄弥动不动就会拿出"担心害怕"的杀手锏,最后拖到新年的前一天,实弥才又呼吸到外面的空气。


因为工作特殊,实弥在新年这天向来没有假期,玄弥被邀请去炭治郎的出租屋吃涮锅,他在路上顺便给实弥送去了烤栗子。


"要去那个元气小子家?"


"是炭治郎啦。"


"路上小心。"


玄弥的下巴缩在围巾里点了点头,"新年快乐哥哥。"


实弥有一瞬间透过玄弥呼出的白气看见了很久之前,白气散去后,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现在和未来,"新年快乐。"


年尾和年初实弥总是很忙,玄弥在家休冬假,几天就吃光了一大兜橘子。按实弥的计划他是要在玄弥生日那天早上给他做早餐的,他定了比平时更早的闹钟,走出房门,玄弥竟然已经在厨房了,实弥那一瞬间的表情丰富又精彩。


玄弥却面带嫌弃,"我就猜到哥哥会起床,可是你做的早餐真的没有我做的好吃。"


哈?实弥脸上只剩下不服,他气哄哄地走回房间,拿出个小盒子,"啪"的一下拍在玄弥手边,"切!生日快乐。"


盒子里是一块手表,和实弥手腕上那块是同一个牌子。玄弥嘴巴几乎张成O型,"这,太贵了吧,我还在上学就、"


实弥拽过玄弥的手腕直接把表帮他戴了上去,满意地点了点头,"刚刚好。"


玄弥还在小声嘀咕,这不会有人说么,实弥立刻问回去,谁敢说你么?


产屋敷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进来的,玄弥看到实弥的表情后,迅速捏了两个饭团,果然,挂断电话后实弥没有时间吃早餐,立刻就出门了。走到电梯口,实弥又转身回去打开了家门,玄弥跑到门口,问他是不是忘带了东西。


"那个人,昨晚又放火烧了民宅。已经进行过比对确定是同一个人了。"


玄弥愣在了门口,实弥接着说,"我一定会抓住他的。"


因为是时间跨度很长的连环作案,案件性质又很恶劣,电视上还专门进行了报道。实弥连着几天都没有回家,玄弥的冬假结束,又开始了校园生活。


犯人被逮捕的新闻是炭治郎第一个看到的,他的全部软件推送都没有关闭,于是最先收到了新闻通知。实弥的身影出现在了新闻图片的最角落,是针对案件召开的记者会的照片,实弥站在台边,衬衫袖子挽起来,露出了在那场大火里留在的伤疤,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玄弥第一次翘掉了一节课,等实弥从办公楼走出来,他冲上去抱住了他。报道里写犯人患有心理疾病,玄弥没有看下去,他不想看也不需要看。


"哥哥。"玄弥在实弥耳边轻轻叫他,来的时候他有很多话想说来着,那些话在见到实弥后不知道被抛向了哪里。


"哥哥。"他又叫了一次。




“晚上吃猪排饭可以么?”


实弥撇撇嘴,明显不太情愿,“我要吃乌冬面。”


“可是我想吃猪排饭。”


“那还问我干什么!”


“随便问问。”玄弥像恶作剧得逞后的孩子一样笑了起来。


去年的这个时候,因为可以和实弥共同生活而翻涌的种种情绪完全超越了被学校录取的喜悦,现在一年过去了,天气又开始回暖,玄弥刚在一场小小的“争吵”中战胜了实弥,他们要去超市买食材,然后一起回家,做玄弥想吃的猪排饭,而实弥点的乌冬面,会留给未来的某一天。


“哥哥,今年可以一起去樱花祭么?”


“我说不可以有用么?”


当然没用。


“那温泉,也一起去吧!”玄弥凑过去,他们的手臂贴在一起,“之前还想滑雪来着,我还在节目里看到过一家老字号萩饼店,还有———”




有那么多的事情想一起做,幸好,他们同样也有很多很多很多的时间去把所有想做的事情一一完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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